“‘辖区’里没有雨。”他突然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倒是真的。凯恩只对她一个人好，对别人简直恶劣得难以忍受，有时候连她都觉得他过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娜想逃开。她不喜乌利尔当语焉不详的谜语人，但她同样害怕他把话讲得太清楚。她分不清中将想通过自己的私事讨好她、拉拢她，还是单纯想对她倾诉，无论哪一种，娜都不想承担后果。获得秘密是一种权利，权责对等，她可没法对乌利尔负责。

        梅搞不懂长官在听什么。娜的话大分没有营养，讲天气、衣服、电视剧，小分有营养的，都集中在“我想老师”和“我讨厌乌利尔”这两件事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站在屋檐，没有上前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前是米基，现在是瓦西里。

        雨已经洇湿了椅垫一角，他却安然不动：“要坐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来得安静，有几次梅回时，长官已经站在那了，穿常服，神平静，像在听级军校生的汇报，很轻松，还有懒洋洋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好像察觉到她，乌利尔隔着窗对她招手：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‘辖区’没有雨。这是我父亲说的。”他语气很平淡，像在转述一个不重要的旁人，“倒也不用那样看我。嗯…就是你们传言那个父亲，没什么好遮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停了。因为害怕，她总是洗得很快。

        乌利尔也就离开了。他听完，不发问，也不解释，只是，对梅比噤声的手势，然后走掉，走得比来时还要安静。

        娜看到他在廊看雨。国旗都打湿了，蔫巴巴垂来，他悠闲坐着，斜雨飘到他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老师告诉你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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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他似笑非笑：“不过你也知，他已经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把他对你的好想象成普适的。”乌利尔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他看向一言不发的娜，笑了：“别这么严肃。我那张地理学位是函授，你真以为我懂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乌利尔偏过，语气忽然轻快，像是随意搭话：“你是不是在想，有人明明可以屋，偏要坐在外装深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被戳中心思，支支吾吾：“没有…我只是觉得你脚都湿了。”

的是，她洗时不敢闭，三四岁小孩才怕这个，但她振振有词“一闭，再睁开就会掉‘辖区’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顿了顿，语气更轻：“他真的在找老师他们吗？如果找，应该早就找到了吧，一直没有消息，我怀疑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呵，凯恩。”他摇摇，“你把他想得也太善良了，如无必要，他一句话也不会和我说。他通常会找个代理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开始，梅讨厌这份工作。她向来沉默，没话找话对她是折磨，两人脆约好，由娜自己说，不她自言自语地瞎唠什么，梅只需要在外面敷衍嗯两声。

        真怪的。一般都是屋躲雨，也许领导就喜这种与众不同的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于什么目的，后来乌利尔也过来听，像是对这场浴室门的广播产生了兴趣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坐。娜抱臂站在门边，生怕细雨落到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嗯。”梅着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雨需要一套完整的循环，云层积聚、凝结、降落、蒸发、再积聚。但‘辖区’不是一个真实的生态系统，而是一个伪闭环。”说这话时，他面无表，好像照本宣科，或者从学问人那偷来的、背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？”娜愣住，但她“啊”完就后悔了，显得她好像文盲。

        所有人都在压抑中观望，除了乌利尔，他变不惊，没人能理解他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疼好了吗？”他声音压得极低，像怕打扰到什么更重要的事，当他不那么公事公办、虚假意时，她得承认，他还是很有男魅力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呃，我是不是说太多了？”她犹豫地问，在梅听来傻透了，“你…你不会把我的话报上去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梅不安地看向长官。乌利尔气定神闲朝她了个“请便”手势，像法官容许一名证人继续发挥，于是她回答：“我不会说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就像坐牢一样…”声掩盖不住她的抱怨，“如果不是要去湖心岛，我可不想待在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些天一直小雨，绵绵不绝，让人心郁闷。关于米基在湖心岛的收容措施条例，凯恩写了一半就失踪了，本就不明朗的前路更加黯淡。

        每当她隐晦地抱怨乌利尔的虚伪、专横，梅只能尴尬地察言观，可奇怪的是，长官从不恼怒，他很专注，偶尔还会轻轻挑眉笑一笑，像听见了什么别心裁的评价，觉得很有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