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黑得像要现场罢工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苒噗哧笑来，转了一步，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雪从空飘落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一起走过那条每年都会挂上麋鹿灯串的街，看着橱窗里摆满圣诞限定的玩偶与糖果。人群穿梭，气氛喧闹，却怎么样也盖不过那牢牢交握的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她手握得更紧了些，低声应了一句：「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垂看着她，手掌顺势包复住她的指尖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苒拉着陆湛的手，朝他们跑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说完，她微微偏，让他走前一步，自己安静地跟在后。

        灯火与人声中，他们的影被拉长，彼此依偎，终于走了那个本该属于他们的节日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祁苒穿着一米白呢大衣，上着球帽正站在街，她的脸被冷风冻得红扑扑的，一边喝着红酒，一边看着对面亮起来的圣诞树灯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但在傅宴之转过去怒瞪行政的时候，她却在他背后罕见地灿烂的笑容偷笑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不可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没关系，你在就好了，穿什么不重要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傅宴之整个人写着「这间公司他不要了」，嘴里低声咒骂着什么，手还掀了掀那对鹿角，结果反而发了置音效装置：「叮叮当～叮叮当～圣诞快乐～」

        一场漫长的梦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这一次，他们是在真实里，牵着彼此的手过圣诞节。

式红鹿角除了闪灯还挂了铃铛，随着他走动「叮叮」乱响，尤其稽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侧过，在看到他时睛亮晶晶的，小跑几步迎上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傅宴之咬牙：「……我迟早要把这些鬼玩意儿烧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笑得像风里的一束光，整个人都明亮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冬天、两个天，一年又一年。牵着手，走过一个、再一个季节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个笑容太短太快，像只猫不经意地甩了甩尾巴，刚好与陆湛对上的那一瞬，她对他眨了眨。

        而站在他侧推着他往会场走的――是秦沅清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湛站在不远的电梯，看着那对一唱一和的影逐渐消失在转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你说的。」陆湛回她一，「我记得你那时候说，想看我圣诞老人的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这次，他们不会再错过彼此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节日会过去，灯会关，人会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陆湛～你来啦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这座城市的雪，还会再好几天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笑着挽起他的手，脸颊因为冷风与期待而泛红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快！圣诞演唱会的表演要开始啦！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对啊，还说要你穿红衣、一整套白围巾，扮得跟平时不一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这次，陆湛不再是一个人站在骑楼看着世界运转，他穿着深风衣，手中没拿咖啡，而是牵着他的女孩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仍旧穿着剪裁利落的米大衣，抱着资料夹，一手着傅宴之的肩，步伐冷静地把人「引导」现场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湛被她拉着前行，脚步也忍不住跟着快了起来，这是他第一次，真正觉得自己走了圣诞节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继续往前走去，穿过雪落灯亮的人群，不远，谢知禾和苏柚柚正对着他们蹦蹦地挥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没有。」她语气平稳，语调公事公办，「请傅总务必席活动，行政已经通知三次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但他们会一直在彼此边――

        「秦秘书，你刚刚是不是在笑？」傅宴之狐疑地看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低声笑了一，喃喃自语：「……学长今年逃不掉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一怔，目光落在她笑得发亮的脸上，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。

        是这座城市今年的第一场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嗯，走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生活仍然会有一场风、一次失眠，会有沉默、摩与各自不说的心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秦沅清：「请不要害公司被消防队开罚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们以前，好像也说过要一起过圣诞节。」祁苒边走边说。

        接来，他走办公大楼的旋转门，冬夜的冷风扑面而来，耳边是圣诞音乐与城市闹的呼声。

        陆湛脑中瞬间浮现刚刚傅宴之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  傅宴之回时，秦沅清罕见的灿笑早已收回，恢复成平时那种淡淡的、从容又清冷的职场表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