脱轨（三）
等都煦再一睁yan，是被书桌闹钟的定时铃声吵醒的。
当她xia意识地准备爬将起来的xia一秒，yan睛疲劳、tou痛yu裂、浑shen无力的gan觉，毫无征兆一齐向她涌来，把她沉沉地压回了柔ruan的床塌上——
床塌。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，她应该是在地板上躺着的才对。她什么时候上了床？她看了一yan自己的着装，不是校服，是睡衣。她扶着太阳xue，拼命回想起昨晚的事qing。
她本来正安心写着作业，不知怎的竟chu现了女鬼，在对方的半胁迫xia她轻松就范，就这样发生了一段奇妙的桃se故事。梦一样的。但她清楚那不是梦。
视线越过椅背，她疯狂地扫视床xia的事wu，希望能找到什么对方来过的痕迹——
可一切仍然井然有序，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就连她的yan镜，都好好地放回了yan镜盒里，都保持着她一贯的风格。
难dao，这真的只是她长期压抑孤独xia产生的、一个过于bi1真的幻觉？不，她绝不能相信。她想起了什么，脱xia睡ku去看自己的大tuinei侧，赫然有一个血淋淋的牙印尚未消散。
她没忍住去抚chu2它，瞬时酸涩酸麻的痛飞快地传来，可她只是闭了闭yan把痛吞xia去，一dian也不排斥它，反而很兴奋。心中的一chu1空隙，正在被填满。
即使是鬼也无所谓，还是一个那么对她好的鬼，都煦想。唯一遗憾的是，她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名字。
——
雨后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腥气，轻飘飘地渗jin教室的窗feng。都煦坐在靠窗的位置，窗外是铅灰se的天空，湿漉漉的黄葛树枝沉重地垂着，浅绿深黄的叶落了满地。
教室里嗡嗡的讲课声、翻书声、窃窃私语声，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shui幕传来，模糊而遥远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页边缘，纸页被汗濡湿，留xia浅浅的褶皱。
昨夜的一切，那冰冷的chu2gan、粘腻的纠缠、濒死的窒息与灭ding的huan愉，像一场re病遗xia的谵妄，顽固地盘踞在脑海。大tuinei侧那个隐秘的、结痂的咬痕，在布料摩caxia传来阵阵细微的刺痛和麻yang，时刻提醒着她那并非是梦。
她gan到shenti深chu1残留着一种陌生的虚乏和酸ruan，思绪却异常亢奋，在惊惧与一种隐秘的、羞耻的渴望之间反复拉扯。课本上的字迹在yan前tiao动、模糊。
“都煦。”
声音不大，却像一gen针，刺破了包裹着她的粘稠混沌。
她猛地一颤，几乎要从座位上弹起来。全班的目光，带着或好奇或幸灾乐祸的意味，瞬间聚焦在她shen上。
讲台上，数学老师李文溪正望着她。
李文溪是这女校里为数不多的年轻老师，并且深受师生们的aidai，都煦也不例外。她三十chutou，能力chu众，家境也很富裕，而且面容姣好，温婉知xing的气质，穿着永远得ti优雅，说话总轻声细语地，对每个学生都似乎关怀备至。
此刻，她的嘴角照常噙着一丝温和的微笑，镜片后的目光却像探针，jing1准地飞刺jin都煦混乱的心绪里。
“请你来给我们分享一xia，昨晚的习题册作业中这dao题的解题思路吧？”李文溪的声音依旧柔和，dian了dian黑板上那dao繁复的立ti几何证明题。那是昨晚都煦本该gun瓜烂熟的题目。
都煦的脑zi一片空白。昨晚的习题册？它们早已被另一种“学习”彻底覆盖。她张了张嘴，hou咙gan1涩发紧。
yan前晃过的是那张苍白妖异的脸、是那冰冷hua腻的chu2gan在shenti上游走，是耳畔那声湿冷的叹息。她甚至能闻到昨夜房间里那gu陈腐的尘埃味混合着一种奇异的、冰冷的甜香。但就是回忆不起这dao题的解法。
“我…”她在心里尝试着重新演算，脑zi却榨不chu一dian空隙来思考，因而声音细若蚊蚋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，“…用辅助线…连、连接这里…然后…”她胡乱指着图形中的一个dian，语无lun次，“…证明它们平行…或者垂直？…”逻辑链条完全断裂，词汇贫瘠得可怜。
教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。都煦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，一直红到耳gen。她窘迫地低xiatou，恨不得缩jin课桌里。她从未在数学课上如此失态，尤其还是在自己最敬ai的李文溪面前。
李文溪没有立刻批评，只是轻轻挑了挑眉梢，那表qing像是看到了什么意料之外又颇有趣味的小事qing。
她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，带着一种宽容的、近乎chong溺的无奈，摇了摇tou，示意都煦坐xia。“看来我们的小班长今天状态不佳啊，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，“昨晚没休息好？zuo噩梦了？”
都煦僵ying地坐xia，心脏在xiong腔里狂tiao，几乎要撞碎肋骨。她不敢再看李文溪的yan睛，那温和的目光此刻像带着无形的压力，让她几近窒息。
xia课铃声终于响起，将她拯救于shui火之中。都煦几乎是立刻就想逃离。不过李文溪没放过她，收拾好东西后就走到她位置旁，挡住了她的去路。她用柔和却不容拒绝的声音dao：“都煦，来我办公室一趟。”
——
办公室弥漫着纸张、墨shui和不同牌zi香shui混杂的气息。